魏征死后,李世民为什么要推倒魏征的墓碑?

  李世民和魏征是名垂青史的明君贤相,一个度量宽宏、善于纳谏,一个忠心事主、不畏风险,对于李世民来说,魏征就是他的一面“镜子”,可以看清楚自己。他们的关系,是君臣,也是朋友。然而,魏征死后,李世民为什么要推倒魏征的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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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李世民与魏征,我们不免就要想到明君与贤臣,确实,这对好基友给人留下的印象都是笼罩在明事理的光环下,但事实上二人相爱相杀的背后还有着略显微妙的关系。贞观17年,魏征生病去世,李世民便以5天不上班的方式表示悼念,并且亲自为魏贤臣写了墓碑,并诞生了那句流传至今的你是我的镜子的名言。

  魏征走了,太宗皇帝失去了一面明镜很是难过。但后来他却发现,自己的这面镜子人虽然不在了却给自己留了些事添堵。魏征光荣不久,他生前提拔的人杜正伦与侯君集先后犯事。另外不知魏征怎么想的,他曾多次把自己向太宗进谏的内容再粘贴复制打印一份给史官诸遂良,迷之费解,这操作真的太败好感度了。

  李世民知道后震怒非常,表示好你个魏征,朕耐着性子天天听你嘚吧嘚的教育,不仅不给你小鞋穿还非常开明大度地把你比作朕的镜子,你倒好,居然敢把主意打到我的子孙后代里去,打算崩了老子辛苦立在史书里的人设!所谓皇上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于是李世民便气冲冲的推倒了魏征的墓碑,并且黄了衡山公主与魏征儿子的婚约。至此李世民与魏征的关系,终于小荷露出了尖尖角。

  隋末唐初时期,有三大暴力团,分别是以杨隋、李唐为扛把子的关陇军事贵族集团,清河崔氏、范阳卢氏为首的山东士族集团,起义军组成的庶族地主和武人为首的山东豪杰集团。

  魏征算是山东士族集团的边缘人物,虽然够不上组织里的一份子,但却能说上话。三大暴力团虽互为四对头,而魏征却凭着自己交际花的天赋游刃有余地活动在各大集团之间。

  唐朝建立后,魏征到此就职。由于没有显赫的家世与靓丽的相貌,一开始并没有得到上司的垂青。不受重用的生活实在无趣,魏征便自请前去忽悠徐世勣归降,徐世勣禁不住忽悠马上便降了,但却被窦建德打败,二人便都被俘虏。

  魏征凭自己的本事被窦建德任为起居舍人,后来李世民打败窦某人,魏征便回来了,而魏征出色的人际交往能力也被太子李建成发现,封了他做太子洗马。为防止李世民声望过高,李建成采纳魏征的建议结交山东豪杰,并在魏征帮助下扩充了自己阵营的实力。

  武德九年,李世民忍无可忍开整了玄武门之变,手刃了李建成跟李元吉。很有眼力见的魏征立马便追随了新老大,跑到河北说服其余人招降,顺便发挥自己作为交际花的能力在山东获得很多人望。整理好这份“投名状”,魏征便顺利成为了李世民的“闺中密友”,李世民还经常与他相约卧室请教各种政治得失。

  魏征经验丰富且直言不讳的谏言很得李世民的欣赏。后来李世民开整突厥将山东交给魏征盯着,魏征表示陛下放心山东人保证不添乱。而君心难测,李世民又怎么会放着山东这块肥肉在眼前而不打主意呢,何况魏征靠着庞大的山东豪杰集团好乘凉,李世民当时的根基并不不稳,只能每次都忍着他的犯言直谏,即便不爽也要保持微笑,何况他那时也需要魏征时时的提醒。

  贞观十三年左右,李世民基本搞定西北问题,根基稳了之后便开始着手解决山东的问题,二人的关系也在此时出现一丝尴尬。李世民刀锋的转移使魏征不得不采取自保措施,他开始整理自己的进谏语录给史官,想着自己在史书上树立了这等光辉形象皇上应该轻易不会对自己下手了。

  后来李世民想让魏征辅佐太子,可这种站队问题我们精明清醒的魏大人怎么会轻易触碰,一旦站错,后果之惨可没人为他负责。于是便果断的以感冒发烧流鼻涕为由力辞了。

  魏征曾向李世民推荐过杜正伦、侯君集,杜是山东士族的文官,而候则是关陇集团的武将,魏征光荣后,杜被罢黜,候则谋反伏诛,他的政治意图才浮出水面。魏生前不仅经常维护山东豪杰集团,更是以自己出挑的交际能力在太宗皇帝眼皮底下完成了山东与关陇两集团的文武大串联,并且能够为自己所用,这可是赤裸裸的结党营私啊。

  李世民光顾着拿魏征做镜子照自己了,居然没找面镜子好好照清楚魏征。贞观十九年,李世民打高句丽没有成功,国内人心不稳,为了安抚山东集团,只好重新立起魏征的墓碑,并祭祀其墓。

  后人认为,李世民对魏征的所谓喜欢,都是装出来。魏征生前,被李世民夸得像朵花,死后让他享尽了哀荣,这与推倒墓碑的做法反差太大。难道李世民真的不喜欢魏征?

  《旧唐书魏征传》的记载:“徵平生俭素,今以一品礼葬,羽仪甚盛,非亡者之志。”其实,魏征就是李世民的药,强身健体的补药,救病治人的苦口药。人对于药的感情是复杂的,很难言喜欢,也不能说讨厌,完全看服药者的心态。

  李世民对魏征是真心喜欢的,恨,只是一种本能反应。李世民对魏征的感情,可以用四个词来概括:尊敬、感激、倚重和锤炼。四个词代表了四个层次,也构建了李世民对魏征最真实的感情世界。

  崇敬:李世民对魏征的感情基础是尊敬

  李世民与魏征的关系,绝不是一步跨入千古美谈的境界,而是经历了,君臣之间的相识相知,到心心相印的阶段。他们两个第一次相遇就是玄武门事变后,李世民气势汹汹地责问魏征,你为什么挑拨离间我们的兄弟之情?

  魏征毫不示弱地说:“皇太子若从征言,必无今日之祸!”魏征看似取死的做法,反而让李世民对他产生了好感,不但饶恕他的罪过,还让他升了官。对这段故事,有人解读为两个明白人之间的相互吹捧,其实有点过度解读。

  毫无疑问,李世民的说辞无非是嫁祸于人,将玄武门之变的责任推给李建成阵营。魏征的回怼哪有什么吹捧,不过是死到临头前的不服气,不甘心罢了!所以,从那一刻起,魏征就在李世民的心目中,建立了一个非常好的基础,也就是说,李世民认为魏征就是心地纯良的人,忠心耿耿的人,这就是君臣相交的基础。

  感激:李世民对魏征的感激发自肺腑

  魏征一生向李世民进谏二百余事,奏言十万字,仅凭这个数字,魏征坐稳中国第一言官的位置,应当是毫无悬念。魏征的谏言涉及面很广,几乎全方位覆盖了李世民,对李世民的帮助也是显而易见的。《新唐书》:太宗尝劳之曰:“卿所陈谏,前后二百余事,非卿至诚奉国,何能若是?”

  玄武门事变后,李建成和李元吉的余党害怕被清算,依然有相当多的人对李世民采取抵抗措施。魏征这个李建成旧党,为李世民安抚人心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他向李世民建议,释放太子千牛李志安和齐王护军李思行,并按原官职录用。理由是,这两个人在旧党中地位很高,对这两个的处置方式,会影响一大批旧党。

  李世民依计行事,果然,就这一条谏言,河北一带的李建成旧党立刻瓦解,纷纷转投李世民。李世民大喜过望,他果然没有看错魏征,此人不光是道德君子,还是个胸中有丘壑的能人。于是,李世民提拔魏征为秘书监,直接参与朝政决策。

  此后,魏征屡屡上书,纠正李世民在决策过程中的失误,让李世民赢得了良好的口碑。比如李世民想给长乐公主厚重的嫁妆,被魏征以侄女的礼节超越姑姑是违礼为由制止,让长孙皇后都对魏征充满感激。又比如皇甫德上疏触怒李世民,被魏征引贾谊事件劝慰,避免了李世民的报复行动。

  魏征的谏言几乎到了无孔不入的程度,有一次李世民嫌各地呈送的供果质量太差,魏征不失时机地说,当年杨广就在此地,随便抛弃浪费供奉,一句话点醒李世民。

  嫁妆厚一点被批评,吃个瓜都要被叨叨,表面上魏征太过苛刻,其实,他知道人性的弱点就在于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一个人良好品行的塑造,全在于点点滴滴的积累。

  李世民的光辉形象,正是在自律中慢慢积累起来的。明君圣主李世民对魏征充满感激,他多次表彰魏征的忠直敢言,一边提拔魏征的官职,一边额外恩赏,还不断鼓励魏征保持大胆进言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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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锤炼:李世民与魏征的人性碰撞

  必须承认,上升到“道”的层面不容易,摩擦乃至激烈的碰撞不可避免,历经风风雨雨的锤炼,才是道形成的必由之路。药的第一感官是苦,难以入口,是人就逃不脱对它这个感官的束缚。李世民也一样,经常会因为受到魏征的批评而怒火中烧,甚至出现过“早晚杀了这个乡巴佬”的狠话。也有过一怒之下推倒魏征墓碑的不理智行为。

  《旧唐书.太宗本纪下》
太子太师、郑国公魏徵薨。戊申,诏图画司徒、赵国公无忌等勋臣二十四人于凌烟阁。但这些都不足以证明李世民心底,对魏征的感情基础,反而更加印证了君臣之间的感情,是实实在在历经了风风雨雨才建立起来,更真实,不空壳化。

  毫无疑问,这种真情的流露,才使得他们的关系更加紧密牢靠。打个最简单的比喻,朋友关系的建立,肯定不是一两句相互吹捧,一两顿酒局就能建立的,真正的朋友,一定是历经患难,在患难中相互碰撞,相互扶持才得以建立。因而,李世民对魏征的微词,恰恰是他们建立牢固的君臣关系的粘合剂!是一次次的锤炼!

  《龙城录》公拜谢曰:君无为故无所好,臣执作从事,独僻此收敛物。太宗默而感之,公退,太宗仰睨而三叹之。

  千古美谈:不倒的丰碑

  魏征与李世民这对君臣,之所以能留下千古美谈,既有魏征对臣子大义的恪守,又有李世民的圣君之道的坚守,二者缺一不可。魏征对此有着深刻的认知,他曾说过,皇帝能不能接受臣下的谏言,其实关键不在于臣子,而是皇帝有没有雅量听取。

  李世民对此也有自己的清醒认知,他曾经说过,照镜子可以正衣冠,正品行必须以铮臣为镜,魏征就是他的一面铜镜。看看,从一开始,君臣二人都对自己的定位,有着非常清晰的认知,这才能能有后来的君臣千古佳话。

  综上所说,李世民与魏征的关系不是空中楼阁,而是经历了四个阶段,一步一步加深的,正是这种牢固的关系,使得李世民对魏征的喜欢,是发自内心的,不能以一件过激的行为而否定。李世民与魏征的君臣关系,就是中国封建史上,最耀眼的一对,他们的事迹,将成为永远不倒的丰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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