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人的故事,为什么都发生在北上广?新疆是恋爱的好地方吗?

不要一提丽江就说艳遇。
不要一提拉萨就说流浪。
不要一提内蒙古就说草原。
不要一提新疆,就只说羊肉串和切糕、大盘鸡和馕。
 
新疆新疆,那里的人们和你我又有撒(新疆方言,啥)两样?
你有酒,他们也有酒,你有故事,他们也有故事。
一样的红尘颠沛,一样的爱恨别离,一样的七情六欲,一样的希望或失望、笃信或迷茫。
动人的故事,为什么都发生在北上广?新疆是恋爱的好地方吗?
干吗以正嗣自持,而把新疆当远房?
何故以中轴自居,而把新疆当远方?
我擦,凭撒?
这个时代哪儿还有什么边塞?
谁说动人的故事,只配发生在北上广?

杨奋给我说他要和大冰见面的时候,我从鼻子里喷出来一口芬达,一种酸酸甜甜的feeling。
 
杨奋平静地递给我一张卫生纸,那娴熟得动作让我不得不怀疑这个卖在宰我。他拿起红乌苏和马史优雅地碰了个杯,斜上仰望星空两秒,然后对我说了句:“秦鹏,你这种不喝酒的梭梭子,以后就看着我和马史牛逼大发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真真的是新疆娃娃,帅也帅不过三秒。

(杨奋)父亲几年前就病故了。
就埋在青河城边的那个小山包上。
 
若干年前,父亲站在那个小山包旁,对杨奋说:……不管生在哪儿,都要做个有出息的人。
他说:不管我有没有出息……你都要有出息!
若干年后,父亲躺在那里,披着露盖着霜,看阿尔泰飞雪漫天,看乌伦古河水汽升腾。
遗言里,他拒绝重返原籍,只要求带走所有的书稿文章。
片纸不留,焚灰陪葬。
 
雾起何方,边疆的边疆。
多情又无情的边疆,也是异乡,也是故乡。
父亲与整整一代开垦边疆的故人结伴静卧。
沉默不语,化土化泥,在这个谜一样的地方,静静地等着被世界遗忘。

和杨奋马史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可能因为杨粪,马屎这种大草原的名字,配合我Q屁的昵称,组成了新疆写手里吹牛最屌,吹牛里名字最屌的粪屎屁组合。
 
杨奋亲切地问候了我的微博粉丝数,我说大概20多万,他瞬间两眼放光,说出了一句让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话。
 
“我两千粉丝的时候,都能各种免费蹭饭一年,你这么多粉丝得蹭多少年啊!”

你有多久没有看到,满天的繁星
城市夜晚虚伪的光明,遮住你的眼睛
…………
许多人来来去去,相聚又别离
也有人喝醉哭泣,在一个人的北京
也许我成功失意,慢慢地老去
能不能让我留下片刻的回忆
许多人来来去去,相聚又别离
也有人匆匆逃离,这一个人的北京
也许有一天,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离开了这里,在晴朗的天气
让我拥抱你,在晴朗的天气……

杨奋给我送过一本他的《一个勺子》,巧的是,他和陈建斌导演电影《一个勺子》在同一时段发布。但是问题来了,这本书和这个电影并没有什么联系。
 
这直接导致一件非常尴尬的事情,我陪他去参加校演,学生提问时间大多都是非常热情地举手,起来以后也非常懂礼貌地说,杨奋老师你好,最后再十分敬重地问两个问题,我看过您的电影《一个勺子》,真得非常精彩,请问这本书讲的就是这个电影的故事吗?
要么就是《回族姑娘》这篇文章讲的是马史的姑娘吗?
 
当然,比这更尴尬的是,漂亮的丫头子都来找我照相。杨奋只能握着钢笔在签售台和马史一起画小人。

马史最牛逼的一点,就是他从人生的低谷硬是爬了起来。
 
他画过馕星人,拍过电影雷锋侠,开过摄影展,写过故事,上过节目。踏遍了新疆的每个角落,吃过了新疆每种美食。
 
我问他,你的人生这么精彩,你想干什么。
 
他说,他想离开新疆。
 
我一点都不惊讶,因为我一直不在新疆,我们都一样,好好出去走走看看,学些真本事而不是整天胡BB。
 
然后再回来回到家的那一天,我要带着牛逼,带着理想,带着我能带的一切,让新疆以我为荣。

那次去新疆,我带着宿醉离开乌鲁木齐,一路醉到空中草原那拉提。
然后沿着独库公路边走边喝,一直晕到巴音布鲁克。
一路上陪着我的,是夺命大乌苏、阿布拉馕、冬不拉的弹唱,以及杨奋的书稿。
手写稿,用他父亲的那支金笔写的。
 
杨奋在书稿中问:世界那么美丽,为什么我们却留在了新疆?
他自问自答道:因为这是一个有骨有肉的家,因为我们是新疆的孩子呀。

无数人问我过我们为什么留在新疆?
无数人问过我们身在外为什么心系新疆?
无数人问过我们为什么热爱新疆?
无数人问过我们你真的来自新疆?
大冰在新书里说的,可能就是我们每个人都会说的
 
对啊,因为,我们都是新疆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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