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祖儿唱给何韵诗的歌(容祖儿和香港一代)

容祖儿在《我是歌手》上。

先前没有想到容祖儿会参加《我是歌手》。这位香港天后的发展重心一贯在港,据说多年前来内地开演唱会成绩欠佳,从此索性更加专注香港市场。她有知名度的国语歌曲也寥寥,算得上的只有《挥着翅膀的女孩》和《小小》,都还停留在甜美小姑娘时代。

因此,内地对容祖儿的印象亦长期停留在这两首歌上。再加上多年来的“英皇一姐”的位置令她身上的“黑料”在传闻中愈演愈烈,又没有费力澄清,所以粤语区外人对容祖儿一直印象平平,只觉她贵为天后依然一身正宗尖沙咀港妹气质,阔脸方腮不好看,又不会讲话容易得罪人。唱的依稀记得都是流行得不得了的歌,延续粤语歌“惨情歌”的路数,声音和人都缺乏icon的气质,只是一个依靠英皇之强势成为天后,又听话又努力的女歌手而已。

至于她这些年横扫香港各大颁奖礼的战绩,熟知情况的人亦知道不过是因为她的对手们不是半隐退(比如陈慧琳、郑秀文、杨千嬅等),就是转战国语市场(谢安琪、何韵诗等)。她在香港女歌手里的一家独大,和陈奕迅的男歌手制霸位置不可同日而语,这也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现状。

但是那么多年过去了,这位“范晓萱出道时候我才11岁”(容祖儿在《我是歌手》上的玩笑语)的港妹,也经历了岁月。她在舞台上唱李克勤的《月半小夜曲》,把李克勤版的冷月凄清几乎唱成红日彤彤,渴望和无奈交织,大气干净压得住阵脚,才发现尽管人前的大大咧咧没变,容祖儿却不再是早年那个木偶一样唱K歌,对歌词却一知半解的女歌手。

作为1980年代初生人,容祖儿应该是坐实了香港末代歌后的位置。和她的璀璨前辈不同,容祖儿并非天生星相。相反,她看上去平凡得就像邻家小妹,眼见大概怎样努力都赶不上前辈的辉煌,却没有气馁,而是乖乖在英皇一待十几年,卖力工作到没有生活也无怨言。演唱会上明明跳了一段半空倾斜四十五度的迈克尔·杰克逊舞步,跳完却马上自嘲只是“低B仔”。

年轻一代的港人一定很有共鸣。在明知很难比父辈做得更好,只是在食前辈积累的情况下,年轻一代港人承受政经紧缩带来的压力,很容易就变成“平庸的一代”。他们明明努力十分嘴上却谦虚成五分,不够自信也不够出色,就这么笑呵呵地暗自努力。

一首《我的骄傲》(《挥着翅膀的女孩》)粤语版)由这一代港人的代言人容祖儿来唱再合适不过。相较其她面目更清晰的女歌手来说,平凡的容祖儿一字一句地唱“See
me fly, I’m proud to fly up
high……埋头做,愿你可,能为我骄傲更多。无论有谁嫌弃我,投入却无人可阻”,何止是她个人的写照。

入行后很多年,容祖儿一直在公司的规划下保守地唱K歌金曲。情歌唱了一大筐,怎么惨怎么容易引起共鸣怎么来。若你爱得很惨,有她的《痛爱》来戳心肺。“喜欢你让我下沉,喜欢你让我哭,能待续获得糟踏亦满足”,是不是真的低到尘埃里。因此次次演唱会上都能引发合唱,触痛少男少女和大妈大叔们的心事。

同样是爱得卑微,却鼓起勇气要忘记,可以去听她的《心淡》。“由这一分钟开始计起春风秋雨间,限我对你以半年时间慢慢的心淡”的旋律和歌词太过绝配,多年后这一句词依然记得。

容祖儿也唱励志歌。然而她的励志歌总有萧瑟气息。《隆重登场》气势足够又热热闹闹,但听歌词“让我今晚做女王,几百万阙歌轮流上榜。记下一段段风光,不管以后谁称霸称王,难及我今晚声势壮”,真是一个时代一阕歌。另一首著名的快歌《跑步机上》亦是。由不热衷写政治的黄伟文捉笔,“如若我慢了就没法紧贴时代吗,追我吧,忙着场内十万人大步踏前脚软吧!谁亦忙着做达人上快线吗?谁亦从未慢下来欣赏经过的风景吧”,对这种焦虑的共情已不止于港人。

年复一年,容祖儿的唱功和现场一直在进步。唱跳时候气不喘,慢歌即使哽咽落泪亦不失音准,就算喉咙失声需要每天针灸,打类固醇开嗓针在舞台上晕倒,也还能站起来轻描淡写来一句“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站起来”,声沙亦唱得完美。她可以在红馆连唱15场且发挥稳定,能做到如此成绩的香港女歌手已经屈指可数。

终于,容祖儿从丑小鸭一样的港妹,成为撑起港乐热闹大场面的实力女歌手。她大概死忠歌迷不多,但是路人也愿意买票去听一场她的演唱会,听她讲讲俏皮话和真心话,为她的努力激励自己一把。

事业有成之后,一直小心保护自己真心的容祖儿,也偶尔会真情流露。她和何韵诗十来年的感情众所周知,亦知她唱《黄色大门》常常落泪。

她也曾在Number
6演唱会上翻唱何韵诗的《流泪眼望流泪眼+劳斯莱斯》,“明明绝配犯众憎便放开,永远的忍耐,永远不出来”,加上后一首《天之骄女》,容祖儿全情投入状态微醺,一字一句声已如裂帛,这是她竭力在歌声里表真心。

《旧日回忆的山丘》时候容祖儿已近力竭,但能担得起歌本身的意义,仍有几分天真。这也是区分她和其他天王天后们的地方。

若有兴趣,可以去听她的Number 6演唱会原声,里面有一个比《我是歌手》上真实得多的容祖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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